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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,不是毫无意义的伤痕。

关于他的流言蜚语,又添了一条:品德败坏。

那是他第一次打架,意识到拳头很有用,再听到不好的流言,他冲上去揍上几拳,打到改口打到服。

尽管,那时候他细胳膊细腿,皮肤白皙瞧上去孱弱好欺负,但他实际上早不畏惧打架带来的疼痛。

打架,有一次,就有无数次。

他不再斯文,变得暴躁易怒,桀骜不驯,又玩世不恭。

学校里,长街上,认识他的,都不敢随便招惹他。

在许多人口中,他从出生时流着肮脏的血液,就该是个不良少年,呼吸一口氧气都污染空气,多吃一口饭都是浪费地球资源。

总之,江宴的存在就是个错误。

即便是警察局,都没法纠正的错误。

至于野种的流言,程雪素解释街上乱传,子虚乌有。

她脸上露出紧张和慌乱,擀面的时候把擀面棒都掉地上了。

初中的时候,江腾回家拿钱赌博,程雪素拿不出来被他扔在地上揍,江宴冲进去将人拉开,跟他扭打起来,双方撕扯谁都没捞着好。

这一打,进了警察局。

江腾在警察局破口大骂他“白眼狼”,要不是警察拉着他,还能揍江宴一顿。

警察调解的过程中,程雪素没有站在他这一边。

她踟蹰犹豫,将这场混乱归咎于“小孩子不懂事”“没管教好”,连连跟人道歉,抹眼泪。

江腾在这场混战的战争中占据道德的高地,像至高无上的君王俯瞰渺小的他。

那句“没管教好”,再次流传开,在他头顶上冠以“没家教”“顶撞长辈”,他渐渐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渣滓,混账。

江宴像是站在悬崖边,背后的飕飕冷风,心脏像是被人捅了十道八道。

而全世界都站在他的对立面,“反抗”像是成了个笑话。

十七岁这年,江腾死于突发性脑溢血,结束了多年的胶着与对持。

江宴可耻的松了口气。

江家这时候找上门,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。

原来,他出生那一天,程雪素同一天产子,心下一动将两个婴儿进行了调换。

程雪素跪在江宴生父面前求原谅,哭着求江家放过那个冒牌货,不要廉耻没有尊严的抱着冒牌货挡住一切的伤害。

十七年来日日夜夜像是被野兽盯着的折磨,在无数个夜晚伤口疼*痛的难耐,被无数流言蜚语包围,到头来唯一珍视的母亲欺骗他,只为了让亲生儿子富贵荣华。

难怪她从来点到即止的关心,从不维护他,也从不为他争取分毫,看着他日日挣扎,就连泪水都变得愈发奢侈。

有那么一瞬间,他又卑微的希望程雪素能带他走。